Dreamland ─ Chapter 4（微虐，HE）
本章微虐，还请各位宝宝不要给91寄刀片
本章字数刚好3200，祝食用愉快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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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，幸福尤其如此。幸福如玻璃般脆弱，很可能只存在一瞬间。──纪尧姆‧米索（法国作家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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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清晨柔柔的阳光恰恰洒进室内，段宜恩房间的门铃就响了。
疑惑地睁开眼睛，段宜恩没有起身，只是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，仿佛在确定方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。等了一会儿没再听见声音，正要把头重新埋回被子里时，门铃声却再次响了起来。
不怎么愉快地钻出被子，段宜恩一边用手将乱发理顺，一边走去开门，微蹙的双眉却在见到门外那人的瞬间被完全抚平。
大门外，王嘉尔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卫衣，笑着向他打招呼：“早啊，段宜恩。”
一瞬间，段宜恩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，当年的王嘉尔与眼前的王嘉尔重叠在一块儿，一同对他绽放出如窗外阳光般明媚的笑容。
王嘉尔趁着段宜恩愣神的当口，拎着手上的蓝色卫衣钻进了房间，顺手替他关上了门，接着就露出一脸贼兮兮的笑容。
“段宜恩，你今天可不可以穿这个？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这天是王嘉尔再见到段宜恩的第二天，也是答应陪他的最后一天，但两人都绝口不提这件事，段宜恩默默走进浴室换上那件让他看起来有些年轻的蓝色卫衣，王嘉尔也只是静静地坐在浴室外等他换衣服。
等待的同时，王嘉尔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段宜恩的行李里看到的小瓶子，忙又往摆放整齐的行李那儿看去，却没再见到小瓶子的影子。
不知为何，王嘉尔心里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慌。
“嘎嘎，这看起来不会太年轻吗？”段宜恩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，一边扯了扯卫衣下摆，一边问王嘉尔。
“穿得年轻一点有什么不好？整天把自己弄得那么老成做什么？”王嘉尔站起身来，又说：“而且，你穿这样很好看。”
“Marky，你买那件蓝色的好不好？”
“Why？”
“因为我这件是粉色的啊，这样我们就能穿情侣款嘛。而且我觉得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。”
“你又没看过，怎么知道好不好看？”
“我当然知道！因为你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嘛。”
替段宜恩再将衣服拉得平整些，王嘉尔才又开口：“走吧！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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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风夹杂着小孩子的笑闹声在空气中穿梭，两个看起来只有四、五岁的小男孩从他俩身边跑过，跑在后头的那个还不小心撞到段宜恩的手。
“大哥哥，对不起！”小男孩回头高声向他道歉，接着就继续去追赶他的小伙伴了。
听见小男孩对段宜恩的称呼，王嘉尔忍不住笑了：“听到了吗？他喊你大哥哥。”说着望向段宜恩，正对上段宜恩的浅浅一笑，让他呼吸一窒。
两个三十岁的男人一同走在满是小朋友的游乐场园区，说实话，这种感觉真的有些奇怪。但也幸亏他俩都拥有一张童颜，套上一粉一蓝两件卫衣，再各背上个双肩包，在外人看来倒也像两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，这才少了几分尴尬。
“段宜恩，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带你来游乐场吗？”王嘉尔走得靠前一些，看着一个小女孩求着妈妈买气球，喃喃问道。
段宜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没有立即回答，只是越过他走向那个气球小贩，从兜里掏钱向他买了两个气球，也是一粉一蓝。
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。只要你想来，我就跟你来。”买完气球，段宜恩走了回来：“因为是我让你陪我走走的嘛。”说着，段宜恩便将手上的蓝色气球交给王嘉尔：“你想先玩什么？”
紧紧绑住蓝色气球的塑料绳在王嘉尔手里转了一圈，才听见他开口：“过山车。”
段宜恩刚提起的脚步倏地顿住，有些诧异：“过山车？你敢坐？”
“你管我敢不敢坐！”王嘉尔又急又羞地抓过段宜恩的手朝搭乘处跑去，风从耳旁呼啸而过，两人手上的气球也一上一下的颠动，却似乎还是无法帮他红起来的脸庞降温。
段宜恩的手握起来骨节分明，还泛着一丝丝凉意，与几年前相比，似乎又更细瘦了些，握在掌心，有些硌手。
搭乘处前已经排了几个人，王嘉尔拉着段宜恩站进队伍里，刚顺过气，回头就见段宜恩还喘个不停，胸口上下起伏着，脸色也有些发白。只见他大口大口吸着气，却仿佛无法从中提出多少氧。
“段……宜恩？”觉得有些不对劲，王嘉尔连忙扶住他的肩。
段宜恩朝他勉强地笑笑，接着就从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瓶，对着瓶口吸了些药，这才稍稍缓解了些。
“我不记得……你有气喘病……”王嘉尔震惊地望着段宜恩的眼睛，企图从中读到一些讯息，然而却什么也没看出来，失落之余，心下倒是明白了几分。
──本以为你与当初一样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，如今才明白，你不是不懂，只是不愿。你不愿让我担心，所以但凡出了点事，也不愿对我毫无保留。
──只是，段宜恩，你知道吗？这样的你，让我更担心。
“没事，只是这几年忙，把身体搞差了。你看，我不是没事了吗？”段宜恩的脸色和缓了些，将支气管扩张剂放回包包里，才又对王嘉尔露出他最熟悉的笑容。
“真的没事了？”王嘉尔仍有些狐疑，心里又莫名闪过那个褐色小瓶的影子。
段宜恩还没回答，队伍又往前动了一动，突然，顶上传来“砰！”的一声，王嘉尔忙抬头往上看，视线却正好与一个蓝色物什交错，那是原本飘在他头顶的蓝色气球，不知怎么就破了，只剩段宜恩手中的粉色气球在空中飘来荡去，竟显得有些孤单。
段宜恩显然也愣了一下，但他只是看了看顶上的粉色气球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而其中的意思，王嘉尔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看不懂了。
──五年，发生了太多，也改变了太多。如今，我似乎也已不是那个最懂你的人了。
“嘎嘎。”段宜恩解下手上的塑料绳，将粉色气球交到王嘉尔手上：“它和你的衣服看起来更配一些，你拿着吧。”谁知话音刚落，王嘉尔却突然撒了手，塑料绳从他手里脱逃，慢悠悠地随着粉色气球飞上了天。
“嘎嘎？”段宜恩挑了挑眉：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两位，可以搭乘了。”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示意他们往前移动，段宜恩只能先收了声。
刻意挑了不怎么可怕的第一排，王嘉尔却仍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正变得僵硬，连带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住了似的。突然，一阵暖意从手背传来，低头看去，段宜恩的手正覆在他的手上，掌心传来阵阵暖意，像安抚，也像后盾。
“别怕。我在。”
抿了抿唇，反手盖住段宜恩的手，车子就缓缓动了起来。
──要是能一直这么握着，该有多好。
§ § 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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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整天都耗在游乐园里，当他们踏出园区时，空中已挂上了稀稀疏疏的星星，正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，仿佛藏了无数秘密却无法宣之于口。
并肩走在街上，两人都没有说话，良久之后，王嘉尔才耐不住沉默首先开口：“你明天就要走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几点的飞机？”
“六点五十。”
“这么早？！”
“嗯。”
蓦地停下脚步，也不知怎么的，王嘉尔就是觉得心里有股气压着，想发泄出来：“嗯嗯嗯，你就知道嗯，不会说别的了吗？”
段宜恩愣了一下，也跟着停下脚步，刚露出笑容，王嘉尔的手机却突然响了。王嘉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又有些慌地瞟了段宜恩一眼，仅仅一眼，段宜恩就明白了，默默地退了两步，才见王嘉尔接通电话。
“怎么了？不是说晚上不要打给我吗？”王嘉尔的声音透着些许责备。
“我听说你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嘛。怎么？要回来了吗？”妻子的声音透过网络传了过来，带着隐隐的期待。王嘉尔听得出来。
“应该快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那到时记得提前告诉我，我好去接机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，你工作那么辛苦，还是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没事，不辛苦。记得告诉我啊，我还在加班，先这样了。”嘟一声，通话就结束了。
放下手机，段宜恩才又重新走回王嘉尔身旁，低低开口：“你老婆？”
“嗯。”王嘉尔扫了一眼段宜恩脸上的神色，什么表情也没有。
又是好一阵沉默，才又听见段宜恩的声音：“你对你老婆，真温柔。”
“呵呵。”有时，干笑真的是掩饰尴尬的最好媒介：“那可是老婆啊，难道你对你老婆不温柔吗？”
“嘎嘎，我没有结婚。”段宜恩的目光在沉沉夜色下看起来有些哀伤：“你知道的，我们家不像你们家那么传统，不是非结婚不可。”
张了张嘴，一向反应极快的王嘉尔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，段宜恩却已经转身迈开步子，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被夜风吹得不甚真切：“你老婆真幸福，你可要对她好一点，毕竟，她要陪你走一辈子。”
这句话就像一把刀，足以生生从人心上剜下一块肉，只是又有谁知道，在剜肉之前，这把刀早已浸透持刀人的鲜血。
“走吧，我还要回去收行李呢。”段宜恩深吸了一口气，回过头来，还是熟悉的温柔笑容，王嘉尔只能快步跟上，两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苍茫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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