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灵酒馆(八):怨长久IV(宜嘉)
Tag:一个治愈系的故事
本来想着这一章就能结束了,结果码着码着,字数就爆了😂所以,多送你们一章啦!
民国时期 小少爷X伴读,准备吃🔪了吗
P.S. 我能拥有评论和小心心吗?(不,你不能。就希望在读这个连载的小伙伴们喜欢吧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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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王嘉尔是赤着身在段宜恩怀里醒来的。段宜恩的高烧已经退了,嘴唇却还是没有血色。
段宜恩房间里的配置没有他的好,床说不上有多暖和,但与泛着凉意的砖地比起来,还是好得多。
王嘉尔凝视着段宜恩微蹙的眉、紧闭的眼,心里竟是满满当当的暖意。
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王嘉尔好像有点明白了。
或许,自己想要独有他的欲望,早就比想像中多太多了。
不多久,段宜恩也醒了。刚睁开的眼睛泛着血丝,还有些迷蒙,在看清近在咫尺的人影时,倏地瞪大了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你……你……嘶────”还没听他说什么,就见段宜恩又难受地闭上眼睛,王嘉尔忙问:“头很疼吗?”
段宜恩摇了摇头告诉他还能忍,沉默了一会儿,记忆才逐渐回笼,忍不住轻啧了声,懊恼自己脑子一迷糊就把控不住自己。
又过了一会儿,才听段宜恩开口:“你……确定吗?”他的嗓子像有刀片在刮,一说话就丝丝地疼。
王嘉尔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斑斑痕迹,有些失笑:“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问得晚了些吗?”
段宜恩张了张嘴,最后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干脆什么也没说。
王嘉尔忽然一个翻身趴在段宜恩身上,只觉他胸腹久未接触阳光的肌肤如白玉一样,滑腻得不像话。
刚要开口,就听段宜恩一声沙哑的低斥:“别乱动!”
感受到某处又有抬起头的态势,王嘉尔低笑一声,动作倒是安分了下来:“诶段宜恩,咱们在一块儿吧?”
“胡闹。”段宜恩严肃道。
“怎么?你都吃干抹净了,想赖账?”王嘉尔挑了挑眉。
“我……没有!”段宜恩耳根红红,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没有什么!”王嘉尔腾地跳了起来,单薄的被子从他身上滑下,他指着自己身上的痕迹道:“你看看你看看!还好意思说没有!”
段宜恩呼一下拉起被子将他包了起来,急急道:“我是说我没想赖账!”
此话一出,房间里立刻静了下来,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,良久后,才听见王嘉尔低低的笑声:“说话能不这么大喘气吗?”
“但是……”段宜恩的话又猛地打断了他带笑的声音:“我不能这么做。”
笑容凝固在王嘉尔脸上,忽然,祖母昨天的话闪过他脑海:“你段师父是个明事理的人,想来他儿子也不差。”只一会儿,他便全想明白了。
祖母的话不是称赞,而是警告。
在他俩都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,那一双历经风霜的眼睛就已经看出了端倪,所以先抓住了段宜恩的软肋。
就是这股从未用在他这个孙儿身上的狠劲,才让萧老太君牢牢掌握着庞大的王家大院这么多年,不是吗?
段宜恩猛地侧头咳了几下,脸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,王嘉尔轻啧了声,替他拿来了衣服:“快穿上吧。昨天跑哪儿去了?弄成这样。”说着,自己也套上了衣服。
段宜恩并不回答,只是淡淡笑着,穿上衣服,又闷闷地咳了几声,扣着盘扣的手都在发抖。
王嘉尔叹了口气,走过去拨开他的手,替他扣上最上头的那个盘扣,然后抬眸凝视着段宜恩乌黑的眼睛,认真说到:“段宜恩,你是你,有你自己的人生,不可能一辈子被你父亲的事绑着,明白吗?”
段宜恩望着他,微愣。又听他道:“我们私奔吧。不是胡闹。”
……
故事太长,王嘉尔说得口干舌燥,拿起杯子又喝了口酒。
荣宰则捧起那盏刚擦完、被他随手放在一旁的琉璃灯,静静抱着,垂眸笑道:“看来,你对他的事,真的很不了解啊。”
王嘉尔轻笑:“是啊。但我曾以为我很了解他的。”
荣宰轻轻摩娑着灯具光滑的琉璃罩,指尖似有若无地溜过里头那一串发着金光的小字,兀自开口:“后来,他没有立刻给你回复,但隔年春天,你祖母很快替你订了亲,在婚事定下来那晚,他就同意了你的提议,你们说好了一起私奔。然而到了你们约定的时间,他却没有出现,来的是吴管家,说他用心替你筹备婚事,因此老太太赏他,让他娶了何家奶娘的闺女,对吗?”
“你怎么……”王嘉尔错愕地瞪大了眼睛,在注意到荣宰手上的琉璃灯时,顿时明白了过来:“他来过这里?”
荣宰一声低笑,道:“不但来过,还来了两回。”说着,将手上的琉璃灯放在吧台上。
“两回?”王嘉尔不解。
距离得近了,王嘉尔才注意到琉璃灯里发着光的是一排小字。
“是啊,两回。离现在最近的一回,是二十多年前。他点了这个很久没人点的玫瑰酒,那时他说,他的毕生所爱,就喜欢这个味道。”说着,荣宰又替王嘉尔将酒杯斟满。“而第一回,是八十一年前。那时他二十岁,在弥留之际自己找到这里来的。这盏灯,就是他当时留下的。”
“八十一年前?”王嘉尔目光一滞。
他永远也不会忘记,八十一年前,1939年,是他们说好了要私奔,段宜恩却背叛他的那一年。
“弥留之际,是什么意思?”王嘉尔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,突然间,他竟然不敢去看那排发光的小字究竟写了什么。
荣宰忽然拉起他的手,触上灯具冰冷的琉璃罩,王嘉尔的眼前倏地亮起一片白光,只听得荣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。
“那些你不知道的事,自己去看看吧。”
……
九十年前。
1930年,秋,夜。
出了后院,万籁俱寂。想着要给王嘉尔偷酒,段宜恩着实有些头疼。
吴管家那钥匙可都是随身带着的,据说连睡觉都会贴身收在寝衣里,这可怎么办才好?
思量了一阵后,他决定绕过吴管家,直接到胡老板的酒庄碰碰运气,谁知刚溜进酒庄,就被人拿住了。
胡老板听了他的来意,只是一声嗤笑,讥讽道:“小乞丐,你这求人也得有求人的样子,你若求得好了,指不定还能施舍你一小瓶。”说着,便命家丁将他架到院子里去了。
秋风微凉,带着一丝隐隐的萧索,段宜恩咬了咬牙,扑通一声跪在院子里发寒的地砖上,听胡老板得意的笑声从正厅渐渐传向后院,最终彻底消失在秋风里。
酒庄里的灯火一盏盏地灭了,不多久,整个酒庄就陷入了一片黑暗。所有人都睡了,唯独段宜恩还傻傻地跪在院子里。
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,他也要试一试。
秋夜很冷,很长,段宜恩冻得嘴唇发青,却固执地一动不动。直到街道那头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,酒庄大门才被偷偷打开了一道缝。
钻出门来的是一个小侍女,她拎着一个酒囊,很快塞进段宜恩怀里:“你快别跪了。这是夫人命奴婢去偷的玫瑰酒,就这一点儿,你收好咯!”小侍女搓搓发凉的手,又说:“你也真傻,没看老爷是存心羞辱你吗?夫人说了,老爷与你父亲曾有些过节,这是拿你撒气呢!你快走吧!这要让老爷发现,可就不好了。”说完,又嗖一下钻回门里,把门关上了。
段宜恩将酒囊收进怀里,默默地朝紧闭的大门磕了个头,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,一瘸一拐地走回王家大院。
刚踏进后院,瞧见王嘉尔那一脸刚睡醒的迷蒙神色,段宜恩忍不住无声地勾了勾唇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了?摔伤了?”
段宜恩只觉得跪了整晚的膝盖好像都不那么疼了,调整了一下走姿,便献宝一样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酒囊来:“喏,你要的酒。”
……
八十二年前。
1938年,冬。
炭火烧得偏厅暖洋洋的,段宜恩却只觉得像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,浑身发寒。老太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冷得仿佛没有温度,她的警告,他听懂了。
“多谢老太太厚爱。”他只能如是回答。
王嘉尔要娶媳妇了。王嘉尔要娶媳妇了。王嘉尔要娶媳妇了。王嘉尔要娶媳妇了。王嘉尔要娶媳妇了。王嘉尔要娶媳妇了。王嘉尔要娶媳妇了。王嘉尔要娶媳妇了……
等他回过神来时,眼前已经没有王嘉尔的身影了,他心里正烦乱呢,索性就出了王家大院,在大雪里一步步走着。
这天可真冷啊。段宜恩想。
要是能逃出来,一辈子都不用回去面对这件事,该有多好。
看来,他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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